2023 年是職業教育提質增效、轉型發展的關鍵之年。新的一年，職業教育行業將迎來哪些增長點?從業者應該如何抓住政策紅利，實現步步突圍?3 月 28 日，多鯨資本聯合騰訊教育、騰訊云舉辦職業教育私董會，匯聚職業教育領域的專家學者、企業領袖、創新精英，聚焦行業的發展現狀和未來趨勢，共論行業發展新方向。

　　私董會上，弗若斯特沙利文(Frost & Sullivan，以下簡稱「沙利文」)大中華區執行總監劉文駿分享《職業教育行業的新趨勢和政策前景展望》的主題演講。

　　沙利文是一家全球性的咨詢公司，1961 年成立于華爾街，62 年來沙利文深耕全球資本市場及企業咨詢服務，為企業提供全方位的投融資及其他各類專業咨詢服務。沙利文是國內最早一家關注教育領域的咨詢公司。2015 年以來，沙利文服務了教育行業各個賽道上百家公司，見證了行業資本化進程的不斷發展。

　　(沙利文大中華區執行總監 劉文駿)

　　劉文駿指出，隨著國家對于職業教育的重視程度愈加提升，相關的利好政策接踵而至，職業教育迎來政策風口。黨的十九大以來，黨中央、國務院連續發布政策文件，高位部署職業教育改革工作，對職業教育的戰略定位越來越突出。同時在職業教育的各個領域，對于實踐要求也越來越具體。

　　2019 年印發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明確了我國職業教育制度框架和改革藍圖。2021 年 4 月，全國職業教育大會對加快構建高質量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作出一系列重大部署，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明確了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目標框架、重點任務、進度安排。2022 年，新修訂的職業教育法將職業教育改革實踐經驗上升到立法層面。2022 年 12 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意見》，強調進一步深化體系建設改革，用系統化設計、工程化推進、協同化作戰的思路，重點解決發展理念、發展路徑和主體責任這三個問題。這一關鍵文件把職業教育的改革落實到新的高度，并且提出了一些具體的要求。

　　教育部職成司司長陳子季解讀《關于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意見》時，提出現代職業教育建設具有五個「轉向」。一是功能定位的轉向，從「謀業」轉向「人本」，更加關注人的全面發展，建立健全多形式銜接、多通道成長和可持續發展的梯度職業教育和培訓體系。二是改革重心的轉向，從「教育」轉向「產教」，更加強調教育服務經濟社會發展需要的作用。三是服務場域的轉向，從「區域」轉向「全局」，支撐共建共享、互融互通的新發展格局。四是發展路徑的轉向，從「分類」轉向「協同」，在明確職業教育類型屬性的基礎上，強調普通教育、職業教育之間的優勢互補和交叉融合，統籌職普協同創新。五是辦學主體的轉向，從「單一」轉向「多元」，更多地鼓勵社會力量參與舉辦職業教育，并在政策上給予更多支持。

　　據沙利文研究發現，中國的職業教育市場規模由 2016 年的 5.167 億元，增長至 2021 年的 7.811 億元，年均復合增長率 8.6%，增速明顯;預計 2022 年，職業教育市場規模將達到 8000-9000 億，2025 年預計突破萬億規模，并于 2026 年達到 10.979 億元，自 2021 年至 2026 年的五年間年均復合增長率達到 6.5%。

　　劉文駿進一步指出，受到體制機制的影響，職業教育的萬億級市場規模中約 70%的份額屬于職業學校教育，而學校教育更多地依賴于國家的財政撥款。因此，雖然職業教育市場規模巨大，但國家的財政投入對于其發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相較于學歷職業教育，非學歷職業教育(職業考試培訓和職業技能培訓)在整體職業教育市場規模中占比約為 30%，但其增長更為明顯。沙利文研究數據顯示，2020 年非學歷職業教育的市場規模已經突破 2.000 億元，2016 年至 2021 年的五年間年均復合增長率達到兩位數，民間社會資本對于非職業培訓的投入增長速度高于職業學校教育的國家投入。

　　非學歷職業教育市場的高速發展主要受到以下幾方面因素共同推動作用。一是政策因素，國家對于職業培訓逐步重視，立法承認其地位;二是社會因素，國民生活水平提高，對于再就業、終身教育的接受度愈發提高，用于培訓的花費也有所提升;三是就業因素，近年來我國就業形勢趨嚴，高校畢業生數量逐年提高，失業率受疫情影響持續攀升，致使就業壓力增大，對于職業培訓的需求得以進一步釋放。

　　「統籌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繼續教育協同創新，推進職普融通、產教融合、科教融匯，優化職業教育類型定位」，黨的二十大報告為職業教育發展指明了前進方向。

　　據沙利文研究統計，2010 年前后，職普在校生規模大體相當，職普比接近于 1:1;然而近十年中中等職業教育在校生人數呈持續下降趨勢，職普在校生的差距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持續擴大。尤其是 2021 年中等職業學校銳減了 2.571 所，導致2021 年職普比下降至 3:7。這一比例與職業教育的定位導向是相悖的。近兩年，國家對于學歷職業教育的重視程度提高，多次引導調控職普比回歸至 1:1.在政策的指引下，預計未來中等職業教育規模有望大幅增加。

　　劉文駿指出，要讓職業教育的上升空間越來越寬廣，讓職業教育的競爭力、吸引力越來越強勁，不僅要讓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通起來，也要讓不同層次的職業教育通起來，也就是構建從中職、高職到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貫通培養的新路徑，形成系統化的技術技能人才貫通培養機制。這是明確職業教育類型定位、扭轉社會對于職業教育偏見的關鍵。

　　2014 年起，我國積極探索創新職業本科的綜合改革方式，解決職業院校發展的瓶頸問題，提升職業教育的質量和吸引力。在這一過程中，社會資本力量發揮了巨大作用。32 所本科層次職業院校中，70% 為民辦學校，無論從院校數量還是在校生和畢業生數量來看，民辦學校都占了相當大的比重。

　　此外，社會資本對職業教育的推動作用更明顯地體現在非學歷職業教育賽道中。當前，中國的非學歷職業培訓市場呈現出多元化的特征，這種多元化的特征體現在業務形式的多元化，參與主體的多元化和培訓內容的多元化等方面。其中，職業技術培訓(例如：餐飲廚師、汽車修理、駕駛、IT 技能等)作為非學歷職業培訓的主體，占據將近 70%的市場份額。而對于大學生和高學歷人群的職業教育需求而言，職業考試培訓，雖然僅有 30%左右的市場份額，仍是市場中不可忽視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兩年，公務員考試培訓、研究生考試培訓、教師招錄考試培訓等板塊逐漸變得炙手可熱。不同的賽道中，都有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上市公司，如職業技術培訓賽道的東方教育、達內教育、傳智教育，職業老師培訓賽道的粉筆、中公教育、開元股份等，這些賽道近兩年的成長速度很快。

　　2022 年是教育行業重塑的一年，行業融資熱度持續走低，理性和審慎成為資本市場對于教育行業融資的主旋律。據沙利文研究統計，2022 全年，教育行業融資事件數量僅為 121 起，不足 2018 年的五分之一，相較于頂峰時期的 2016 年下降了 86%。月均融資事件僅有 10 起。而與此同時，職業教育賽道異軍突起，成為教育行業中受到資本追捧的熱門賽道。近兩年，職業教育和企業服務領域占據了行業絕大部分份額。伴隨著政策的持續傾斜，職業教育也迎來了資本的風口。

　　從二級市場的情況來看，受制于資本市場活躍度的影響，近兩年登陸資本市場的職業教育公司與過去幾年相比，IPO 集資規模不可同日而語，且近幾年受到疫情和監管政策等疊加因素影響教育板塊股價波動較大。沙利文梳理了近年來職業教育行業二級市場的代表性上市公司表現。

　　可以看到，無論是登陸港股、美股的公司數量還是融資規模，與前幾年都存在較大的差距，甚至可能是量級的差距。但從市值上看，粉筆和量子之歌分別創造了港股和美股在職業教育板塊市值的新高。因此，劉文駿認為，資本市場上對于職業教育仍然是持續看好的態度，職業教育的創業者可以保持一個較好的預期，在推動業務發展走向國際資本市場方面做好規劃。

　　「春江水暖鴨先知」，劉文駿相信職業教育的從業者對于職業教育的發展有著更深刻的理解，沙利文則是從第三方的角度，根據與多個從業者交流的經驗，總結分享中國現代化職業教育的發展趨勢。

　　一是線上化趨勢。當前，「互聯網+教育」模式正逐步擴大，憑借其科技屬性帶來的靈活性，更高效地為學員提供教學培訓。未來，機構可以針對該趨勢進行調整，以線下為主的機構，通過把部分知識與理論課程轉移至線上，提高課程的線上化率;以線上為主的機構，通過不斷豐富線上教學與交流的方式與途徑，不斷提高溝通效率、改善學習效果。

　　二是品牌化與高質化趨勢。由于一直以來的社會偏見，這一點對于職業教育尤其重要。在這一情況下，企業自身是否具有品牌認知度、認可度，企業提供的產品、內容、業務是否具備差異化和高質量的特點，決定了企業在職業教育行業里面成敗的關鍵。如何大力發展品牌化與高質化內容，打破「同質化」現象，在激烈競爭中脫穎而出，是職業教育從業者需要不斷思考和攻克的一個問題。

　　三是校企合作與產教融合趨勢。職業教育校企合作是主流的發展趨勢之一，可以有效助力學生就業，并幫助企業獲得優秀的員工;而產教融合通過引入各行業最先進的方法論與最即時的實操技巧，結合產業資深從業人員的實戰經驗，打通學生從校園到職場的橋梁，為打通最后一公里提供巨大助力。目前，校企合作的模式都是為合作企業單一定向提供人才輸送，人數上具有一定上限。整個模式的擴張速度受很多因素限制，體量上較難達到快速增長，學生也缺乏真正的產業經歷帶來的實操能力。未來，從入口端，建立現代產業學院、雙師型課堂等教學制度;從出口端，推動畢業生就業與企業招人用工的銜接，推動學校、企業以及培訓機構三方力量共同探討產教融合的更多形式。